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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許崽子臭不要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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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幺大概知道, 許修雋的媽媽也是富商賈家出身。

只是真正見面的時候,沒想到她是這麽一個柔雅韻致的人。

不同於世故強幹的精明人,宋奚詞沒有笑的時候, 也是柔美得像林海裏的花。

笑起來的時候,女子的秀美和時間之下沈澱出來的優雅端莊, 讓宋奚詞整個人看起來更是和悅,讓人很容易生出親近之意來。

和時常冷著一張臭臉的許修雋, 是毫不相似的。

只有那濃睫之下, 是和許修雋一樣烏黑的眸子。不過宋奚詞的雙眸是透亮, 許修雋則多了幾分深邃。

更讓慕幺沒想到的是, 說是聊聊, 宋奚詞竟然約了她來看芭蕾。

這是個俄羅斯極其出名的芭蕾舞團,來到了首澤還沒兩天, 宋奚詞就直接清了今天下午的場。

偌大的舞臺下,一排接一排的觀眾席座位都是空的, 慕幺和宋奚詞就坐在觀感較好的兩個位置。

“慕幺小姐,陪我一起看下芭蕾?”

宋奚詞側首對著慕幺說著話, 眸光盡是柔柔, “我家裏就只有阿雋那個孩子,也沒別的孩子陪我。平日裏阿雋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,又傲又犟, 又臭又討人嫌的。”

今天在劇組沒什麽事, 和衛亦安他們說了下, 慕幺就應了宋奚詞的約,下午直接離開了劇組。

本來拜訪長輩也是應該的,陪下長輩看芭蕾就更是沒關系。

不過,說起平日裏許修雋的脾氣, 慕幺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,她算是知道一些。

平心而論,她還是應該說句公道話,“阿姨,其實我覺得許老師的脾氣也還好。長得那麽好看,又厲害,高傲點也是應該的。沒有像阿姨說的那樣,又臭又討人嫌的。”

宋奚詞剛好端起手邊的茶,聽到慕幺這話,倒是有些笑得停下了喝茶的動作,“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,有人誇我們家阿雋脾氣好的。”

“我們家阿雋,在我面前,可沒那麽好說話。”宋奚詞一邊笑著,一邊接著說,“幺幺?平時我們家阿雋是這麽喚慕幺小姐的吧?”

慕幺點了點頭,最先開始他們認識的兩年多裏頭,許修雋一直是叫的慕小姐。

後來在劇組因為梁榆的緣故,許修雋那時候語氣難得的帶上了焦急,叫了她的疊音名幺幺,那會兒開始就很自然地改了稱呼。

不變的好像是,許修雋喚著她的時候,低緩的聲音一直都是很溫和的。

“那我也叫你幺幺?”宋奚詞很是自來熟地跟著自家兒子同個稱呼喚著,“幺幺,這幾幕芭蕾我們家阿雋還品夠不上,只能找你一起來了。”

看芭蕾是假,宋奚詞又不好直說,其實她是真想親自看看讓她兒子這麽上心的女孩子。

想來想去,最後宋奚詞就約了慕幺來看芭蕾。投其所好,也不會容易冷場。

聊說了幾句,舞臺上的幕布就拉了開。光束漸起,宋奚詞和慕幺也望了過去。

芭蕾舞團的演員已經在了臺上,舉足,回旋,腳尖是慣有的墊起上下,落在地板上時候輕盈而又有力。

慕幺修舞蹈,雖然不精通,但舞蹈形舒意廣,不同類的表演程式和編排有不一樣的體感。

所以芭蕾每一個彎腰、踮腳和踢腿流轉的動作,慕幺也都曾是下過功的。她咬牙的多個瞬間,都是她自己一個人苦熬過來的。

慕博遠不會知道。

在看到顧望把她的獎章棄之敝履的時候,她也知道了,顧望根本也沒考慮過體會和尊重。

所以在許修雋陪她站在異國的街頭,為她雨中陽下撐傘,為她在臺上的話劇表演鼓掌的時候。

她也很意外,竟然還有這麽一個人,除了慕景山之後,還試著去懂,即使他根本也不懂這一個域界。

觀鑒藝術表演的時候開口,對臺上的藝術者是極其不禮貌的。

但是慕幺竟然意外地有些不太禮貌地走了神。

她看著舞臺上的演出,腦海裏卻是不斷播映著另外的片段。

流漫陸離,荒誕詭譎,單單只是想著,就讓她比傾註品鑒一部藝術作品還耗費心力。

甚至在這個和許修雋完全搭不上邊的場景裏,她竟然能莫名地想起了他。

沒人擾她的時候,慕幺的思緒自個就亂得跟團羊毛線一樣。和許修雋的滴滴件件,就像一條條的細線被抽拉了出來,散亂,無章。

還有他早上的那句,“幺幺,其實我看到的時候還挺開心的。”

說起來,她的小號還沒註冊呢。

直到身旁輕輕的掌聲響起,慕幺才把這團羊毛線攏合了回來,跟著宋奚詞一同鼓起了掌。

“幺幺,好看嗎?”宋奚詞說著還有些孩子氣,“我偷偷看了幺幺兩眼,幺幺看著可是很投入,眼睛都幾乎很少眨。”

這,好像完全並不是像宋奚詞說的這麽一回事。

慕幺臉皮本來就有些薄,宋奚詞一說完,這會兒慕幺臉上的淡粉色都透了出來。

這樣好看精致的瓷娃娃,宋奚詞看著心裏都有點癢癢的。

怪不得許修雋那小崽子,對她隔三差五明裏暗裏送過去的女孩子照片微信,不止嗤之以鼻,後來都警告上了她這個老母親。

慕家竟然有這麽可愛的千金,慕博遠不藏著掖著,竟然還把人趕了出來。

這事不算隱晦,慕博遠也沒有特意瞞著,所以有那麽些世家其實都是知道的。

只不過他們不太知道,慕家的千金,其實很是堅韌。

看,剛才還拒絕了她想送她一套房的念頭,宋奚詞很是可惜地想著。

她是真的很想送慕幺一套房,就在她們宅子隔壁,這樣她就可以天天看到她們家那個小崽子過來接人了。

她們家那個小崽子,送人家女娃娃房她是沒意見。但是就送自己隔壁的那小洋房,簡直狼子野心,臭不要臉。

宋奚詞正暗地裏可惜著,一邊挽著慕幺的手就慢慢走出了舞劇院。

看了四幕芭蕾舞劇,下午茶的時間也過去了。宋奚詞正想著,勾搭著人家女娃娃一起再去用個晚飯。

就聽到慕幺手機一陣抖動。

慕幺手機屏幕一亮,宋奚詞很是不好意思地探頭拿眼悄悄驗證了一下,果然是自家的小崽子打的電話過來。

“來,給你許老師一個驚喜,阿姨我來幫你接。”宋奚詞看著慕幺略帶猶疑的眼神,很是善解人意地幫她接起了電話。

許修雋下午發給慕幺的微信,慕幺一句都沒回覆。

這就算了,許修雋覺得,可能慕幺很忙,或者是Jean和溫從北又扯著她一直吧唧個不停。

隨後許修雋叫著古澤澤去送車,古澤澤也沒見著慕幺。

又不讓他接,也不回信息,最後許修雋只能打了這麽個電話。

只是電話接通了,電話那端的人卻一言不發。

許修雋不由有些多想,語氣卻還是放得很緩,“幺幺?在哪兒嗎?很忙?”

三連串的問話,迎來了自家媽媽的輕笑。

“幺幺很忙,不過你媽媽不忙,怎麽也不打個電話給你媽媽問候一下。”宋奚詞樂得挖苦一下許修雋。

“媽?”

簡單有力的一個字稱呼,宋奚詞都能想象到許修雋現在一言難盡的表情,“乖了,不過媽媽現在也沒空,準備和你們家幺幺去吃飯,先掛了先掛了。”

慕幺的小手就這麽被輕柔地領著走了。

她們去了一家中式的蘇菜餐廳。

坐在落地窗的位置旁,夕陽已經落得快下去了,餘暉灑在白盤上像打好的橙紅色果醬。

宋奚詞是地地道道在江南水鄉長大,這會兒很是熱情地跟慕幺介紹著蘇菜菜系,“年輕人現在大多吃的簡餐,現在知道金陵菜、淮揚菜這些蘇幫菜的,怕是都很難找著了。”

“點個銀杏菜心,松鼠鱖魚,幺幺看看還要點些什麽?”

“蘇幫菜主要還是‘南甜’口味的,不如把松鼠鱖魚換成糖醋的吧,幺幺你也比較喜歡吃糖醋的。”

宋奚詞很是自然地說了出來,一邊指著剛才點的菜對著身旁的服務生說著,“這幾道的香芹配菜都別放下去。”

首澤其實大多數人是吃的鹹口,但相對於鹹口,慕幺確實是喜歡吃糖醋的。只不過,慕幺不是很能理解,“阿姨,你怎麽知道我就喜歡吃糖醋的。”

而且,香菜芹菜這些慕幺也是不吃的。

說起來,這還都是因為,許以越的母親跟宋奚詞透露的。

兩個媽媽都不知道,這個小子還有做飯的時候。而且做的口味還是這般這般,聽了這麽幾次,宋奚詞也就能記下個七七八八了。

“蘇幫菜裏,屬松鼠鱖魚和糖醋魚經典。我也是猜的,女孩子跟男孩子口味肯定不一般,就幫你挑了糖醋魚。”宋奚詞卻是絕口不提那些事。

雖然許修雋什麽話都沒說,但是這些話,她幫忙說出來就沒那個意思了。

宋奚詞也是看了鋪天蓋地的新聞之後,才想著實在很想見慕幺一面。

等見到了面,宋奚詞又忍不住把許修雋數落了一通,“我們家阿雋,就不喜歡吃魚,挑食得很。他最討厭生姜和大蒜,用來去腥的姜留下的味他一口都不吃。”

“讓他咬上一口,他能去重新漱上好幾遍的口。幺幺你還說他不討人嫌,就這種壞毛病。”說完了這一通,宋奚詞就把菜單合上,笑瞇瞇看著眼前的女孩子,“是我話太多了,幺幺再看看有什麽菜想點。”

菜是不知道還點些什麽了。

慕幺現在被這許修雋的這個忌口,砸得一楞。

這些習慣,她好像從來不知道。

或者說,許修雋也從來沒在她面前表露過任何他的忌口。

他們去買菜的時候,他都很是隨和。她買什麽,他就做什麽,吃什麽。

還有上回,許修雋煮的烏龍茶,她攪丟了幾大塊姜糖進去,許修雋最後也都喝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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